第 15 章（第1 / 1页）

第十八章．清风寨夜救杨碧瑶。“壮志未酬血已洒，英雄无奈别沙场。唉！”随着一声叹息，潘玉迷迷糊糊从昏迷中悠悠清醒过来。潘玉慢慢睁开双眼，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碧玉床上。室内遍是珊瑚，五光十色，形态各异，色彩鲜艳美丽；有瑙珊瑚、蘑菇珊瑚、星珊瑚和鹿角珊瑚等，仿佛是一个美丽无比的珊瑚世界。鱼儿在珊瑚间悠闲地游来闪去，远处一只硕大的蚌竖立着一张一合，似乎在与潘玉打招呼。“潘公子醒啦？”随着一声美妙之音，便见一身着粉色衣裳面带微笑，手执白莲花，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眸若星辰，无比娇美宛如天仙的女子款步走来，潘玉见状忙支起身子致谢，却被那女子轻轻按住，“潘公子别动，掌伤未愈尚需休息！”“您是？我怎么在这里？这儿是……”潘玉惊讶不已，张口问道。“这儿是南塘河凌波水府，本姑娘姓田，叫我田姑娘便是。”那女子细细地说道。“哎呀！果然是仙子，是凌波仙子！多谢仙子相救，受小生一礼！”潘玉曾闻周云说起过南塘河凌波仙子，这时不禁瞪大眼睛，双手连连作揖。“不必多礼！潘公子有所不知，尔乃是本姑娘救命恩人，因此该答谢的人是吾也！”凌波仙子右手覆左手，半握拳，附于右侧腰肋间，上下微晃数下，双膝微微下蹲笑道。“此话怎讲？”潘玉一头雾水，茫然问道。“公子可曾记得：当年尔五、六岁时，在根垟村溪滩边与小伙伴玩耍，一条红色小田鱼不小心被尔小伙伴抓住玩耍，当小田鱼口吐泡泡奄奄一息时，尔不忍心竟从小伙伴手中抢过，拿回家放在水缸里，然后又上前山舀来泉水将吾救活，并精心照料。三个月后，尔看吾长大活泼生猛，便将吾放归溪流。吾本想在楠溪江安身立命，无奈当时黑龙掀风鼓浪逞凶作恶，时不时吞噬残害鱼虾水族，吾不得已只好随波逐流顺着楠溪漂流来到南塘河，从此便在这里修身养性。一日无意中得到一颗女媧娘娘遗落本水府中的‘浑天珠’，玩赏时不慎将此珠吞食下肚，便觉得体内一股仙气涌动，玉液浸肌，日复一日，很快便修炼正果，幻化人形！”凌波仙子似行云流水，娓娓道来。“哎哟哟！原来如此，恭喜仙子修炼正果！”潘玉喜形于色，连忙拱手道贺。回想当年依稀记得救护小田鱼那时情景，不禁百感交集：善恶因果都是缘，一切皆从善念动。当年潘玉若不是善心救护田姑娘，今日潘玉从东塔顶跌落也许难逃一劫！“人有善念，天必佑之。物有灵性，皆可成仙。凌波水府清幽悠闲，公子在此安心静养便是，且今后唤我田姑娘既可。”凌波仙子感恩图报轻轻安慰，然后又交待说，“为免打扰清修，望公子守口如瓶：本姑娘的来历出处一概不可对旁人提起！”“为田姑娘设身处地想：田姑娘的来历出处我将守口如瓶，绝不对他人泄密提及！”潘玉点头承诺。“好，谢谢公子！”凌波仙子笑道。“田姑娘，客气了，谢谢的人应该是我！”潘玉回礼，这时忽然想起杨碧瑶她们不禁脱口又问道，“哦，东院四佳丽当时状况如何，田姑娘可知否？”“听说杨碧瑶杨小姐被大罗山清风寨强盗头子熊彪掳走，其他三位姑娘一切安好。”凌波仙子应道。“啊！碧瑶被掳？这还了得！吾当即刻相救，迟则生变！”潘玉闻言大吃一惊，不顾伤痛一骨碌便从碧玉床上跳起。“公子且慢！尔虽已服了吾的青莲祛毒汤，但掌毒尚未从尔体内完全祛除，怎可犯险救人？”凌波仙子见状忙阻拦道。“高山流水，相依相倚；红颜知己，生死不弃。吾去意已决！”潘玉态度坚决，斩钉截铁。“想那邪恶跛子张大昴掌毒厉害无比，蚀肌融骨堪比唐门，待本姑娘送尔两颗‘灵莲丸’一并吞服！”凌波仙子见潘玉意志坚定，便不再阻拦，随即拿来一净瓶，拔出塞子从中倒出两粒“灵莲丸”，然后递与潘玉。“多谢仙子！哦，田姑娘，潘玉先行拜别，咱们后会有期！”潘玉伸手接过灵莲丸鞠身施礼连声道谢，然后径自去了。“公子，后会有期！”凌波仙子挥手相送。大罗山位于白鹿城东南部，山形峻峭巧奇，地势广博遥长，仙峰巅险，峻岭崔嵬，坡生瑞草，地长灵芝，青松绿柳，紫菊红梅，溪流、瀑布星罗棋布，北临瓯江，东面东海，气势开阔，环境幽美，本是神仙玄女之居处，不知何时竟成了草寇匪盗之巢穴。那匪盗犹如韭菜割了一茬又长一茬，匪巢亦似毒瘤摘掉一个又冒出一个。正是：海水不干海贼不绝。因此，那时的大罗山早已成了臭名昭著，妇孺皆知，为害一方，人人切齿，家家骇惧的强盗巢穴的代名词。清风寨位于天柱峰后山。此山陡峭险恶，易守难攻，四周群山环绕。天柱峰，独秀挺拔，高插云霄，如柱鼎立。天柱寺在天柱峰下，寺以峰名，峰因寺彰。附近有湖山胜景，古刹筠风、东海朝晖、广寒小憩、西潭飞瀑、成洞横云等六景。此刻，清风寨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强盗头子熊彪、二当家柴义及三当家朱同正与众喽罗在聚义厅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弟兄们！今天抢得东院美人归，真是大快人心也。来来来，干了这一碗！”熊彪一手端着酒碗，一边高声叫嚷。“弟兄们！祝大当家艳福无边，洪福齐天喜事连连，干啦！”二当家柴义举碗大声叫喊。“大当家，兄弟敬你一碗！”三当家朱同站起身子。“哇哇哇！祝大当家洪福齐天，喜事连连！”众喽罗吆五喝六齐声呼喊。这边潘玉心急火燎，顾不上伤痛，一路上跌倒爬滚喝水充饥，爬老鼠梯，过盘台角，走千步梯，登百家尖，红枫古道，观音阁、化成洞、罗隐洞、黄云寺、道冠岩、杨梅谷、金钟瀑直扑清风寨而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尽快救出杨碧瑶！戌时时分，潘玉到达清风寨。抬头只见月光如水，寨墙高陡。潘玉深吸一口气，施展轻功攀爬而上，越过寨墙墙头便纵身一跃轻轻落地，躲过巡逻喽罗然后便往后院悄悄摸去。潘玉蹑足潜踪来到西厢房旁，只见房内灯火明亮，门口有两个守门喽罗在说话：“听大当家说，今天本来是与邪恶跛子张大昴去雁荡山北斗洞拿取女媧娘娘的《神图》，路过江心屿歇息，却不曾料到碰上东院四佳丽。大当家对东院四佳丽早已朝思暮想垂涎三尺，今日江心屿巧遇怎肯罢手？你我兄弟两人押掳美人归寨，等会大当家定有奖赏！”“听说温州三俊杰潘玉十分了得，今天要不是被张大昴缠斗，大当家哪有机会下手？”“是啊，是啊，大当家恐怕还不是潘玉那厮对手呢！”“原来女媧娘娘的《神图》，被张大昴藏匿在雁荡山北斗洞。哦，还是先寻救碧瑶要紧！”潘玉听得真切，心中暗喜，正欲转身离去，忽又听得屋内传出一女子怒骂声：“快快放了本姑娘，你们这帮狗强盗、贼土匪！”接着屋内又传出劝慰声音来：“姑娘，先吃点饭菜吧，身子要紧呀！”“谁吃这贼饭菜！”接着屋内又传出一阵“当啷当啷”声，想必是杯盘碗盏摔落于地声。“碧瑶被□□在此！”潘玉心中暗道，便悄然上前，快速迅猛出手，两个喽罗未及“哼”一声便被潘玉打晕了过去。潘玉手持玉笛冲进屋内只见：杨碧瑶正站在房子中间怒容滿面，遍地杯盘狼藉，边上有两个婢女模样正在劝慰着。“瑶妹，别怕，哥来救你啦！”潘玉手拿玉笛轻哼一声。“啊！玉——玉哥——你怎么来了？”杨碧瑶抬头一看是潘玉来到，不禁感到十分诧愕，又十分欣喜，忽秀目一眨竟伤心地落下泪珠，满脸梨花带雨，然后飞身扑向潘玉，“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玉哥，这里凶险异常，这伙强人杀人不眨眼，你却孤身只影不顾安危前来救我，此情此义碧瑶铭感于心、永世难忘！”“生死相托，患难相扶，舍命为佳人。你身陷狼窝匪巢，哪怕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哥焉能不来相救！”潘玉轻轻拍了拍俯在怀里的杨碧瑶，说道。“相知在急难，患难识朋友。哥，你不是被张大昴毒掌所伤跌落东塔，咋平安无事救我来啦？”杨碧瑶眸含泪光，深情地注视着潘玉，关切地问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这里凶险，我们先走为上！”潘玉边说边转身对站立在一旁瑟瑟发枓的两个婢女警告道，“你俩别吱声，要不然对你们不客气！”“哦、哦，公子请放心，我们也是被抢来的！趁他们还没发现你们，赶快从后山溜走吧！”两婢女连连点头。“既然你俩也是被抢来的，要不带上你们一起走？”潘玉看了一眼两婢女，忽生恻隐之心。“人多响动大肯定是走不了，你们还是快走吧！”两婢女看了一眼潘玉，说。“既然如此，瑶妹那我们先走！”潘玉一手拿着玉笛，一手牵着杨碧瑶快步地往后山寨墙方向走去。“不好啦，有人将美女劫走了！”潘玉与杨碧瑶刚走到寨墙脚便从背后传来喊叫声。原来是刚才被潘玉打昏的两个守门喽罗这时已醒来，一看屋内不见了杨碧瑶便大声叫喊起来。“弟兄们！赶紧给我追，休教放跑了美人！”强盗头子熊彪一听，忙抄起虎头双钩，率领众喽罗呼喊着从聚义厅里追赶出来。“玉哥，你快走吧！两人一起恐怕难以逃脱！”杨碧瑶身子微微发抖，望着潘玉说道。“哪里话！哥不带你走哪干吗来了？不离不弃，生死与共，义无反顾，瑶妹别怕跟牢就是！”潘玉捏着碧瑶冰凉之手，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疾风知劲草，患难见真情。玉哥义薄云天，气吐虹霓！这份恩情碧瑶终生难忘！”碧瑶情真意切，十分动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瑶妹别多想！”潘玉不觉之中更紧握碧瑶玉手，字字掷地有声。“潘玉，你好大胆子竟敢独闯清风寨，前来坏我好事？知趣点放下美人赶快走人，本大王放你一条生路！”熊彪怒容满面凶神恶煞，手执虎头双钩指向潘玉。“熊彪，你们江湖中人不是最讲究‘道义’二字么？抢人家姑娘道义何在，算什么英雄好汉？”潘玉将手中玉笛一指，正气凛然，高声质问。“哈哈！你恁个书呆子！其实我们江湖中人最讲究的是利益、是实惠；只讲利益，不讲道义，大大咧咧，豪豪迈迈，该出手时就出手。不似你们读书人表面道貌岸然，暗地里滿肚男盗女娼，做起事来藏着掖着！一旦踏入宦途，为了名利更是不择手段，结党营私尔虞我诈，陷害同僚阿谀奉承，无所不用其极！”熊彪反唇相讥大声说道。“哈哈！你恁个强盗头子蛮有意思，说起话来倒是一套套的！可你不能平白无故地强抢人家姑娘，这不是伤天害理、无法无天了么？”潘玉笑道。“现今所有的社会资源、财富都被这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达官显贵、污吏权势所侵占，官商勾结，权钱交易，权色权钱，利益输送，蛇洞蟹洞相通，我们弱势群体不偷不抢哪里来？难道天上掉馅饼不成？”熊彪又道。“话虽不错，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立身处世之古训也！世道不平，我等更须洁身自好、扬清抑浊！而尔等入草为寇恃强凌弱，鸡鸣狗盗，强抢良女，还自称为弱势群体，真是颠倒黑白，岂有此理，恬不知耻！湛湛青天不可欺，多行不义必自毙。路见不平一声吼，本公子今天管定了！”潘玉口若悬河理直气壮，大声驳斥。“任凭你：辨可战群儒，胆能震虎狼。快快放下美人，否则叫你命丧当场，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熊彪自知口舌理论说不过潘玉，便恼羞成怒发飙了。“没有三分三，怎敢上梁山。痴心妄想，休得多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本公子今天叫你田螺壳空快活！”潘玉冷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弟兄们一起上啊！”熊彪在江心屿见过潘玉武功厉害自知难胜，便招呼众喽罗一起围攻。潘玉孤身力战众敌毫不畏惧，一边挥舞玉笛指东打西，一边紧紧护着杨碧瑶，虽武功高强，玉笛神出鬼没，却难以全力施展，加上被张大昴掌伤未愈，凡此诸多因素，因此战不多时潘玉便觉体力渐渐不支，左臂竟挨了三、五刀枪，顿时鲜血如注染红了半边衣裳，情形相当危急！“以众欺寡，胜之不武！”正当潘玉万分危急时，忽听得半空一声断喊，便见一袭粉色衣裳、白纱蒙面仙子飞身快速飘来，刚降落至地面便双手向前一推，无形中只见一道白色水波滚滚扑向熊彪等人。“哎哟！妈呀！”熊彪及众喽罗被水波击中纷纷倒地，连连喊叫。“啊！凌波仙子，你咋来了？”潘玉望着凌波仙子显得十分惊讶、激动！“潘公子掌伤未愈，又孤身涉险，你走后吾放心不下，故一路追踪而来。”仙子边说边从身边取出一块香帕，将潘玉受伤之臂包扎起来。“潘玉何德何能承蒙凌波仙子多番相救，实乃于心不安深感汗颜！”潘玉真诚地说道。“知恩图报，君子之道。潘公子、杨姑娘我们走！”凌波仙子言罢，便右手拎起潘玉，左肢窝夾着杨碧瑶向寨墙方向凌空飞去，一会儿工夫便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