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第1 / 1页）

第二十三章．董家姐妹大劫难。且说，邪恶跛子张大昴那日在江心屿被官府逮捕擒获，经知府沈钟宿依据事实，明察秋毫，证据确凿，公正严明审判后，便上报刑部定谳秋后处斩。身陷囹圄，贼心不死，张大昴诡计脱身。这日，脚手桎梏的张大昴披头散发，佝偻着身子卷缩在监狱死囚牢房一角，獐头摇晃鼠目闪烁，苦思着如何脱逃之计：若能卸去桎梏，以吾人身手，便可悄悄越狱破窗而出，脱身逃遁也！掌灯时分，狱卒送来牢饭。张大昴故意用左脚蹭下右脚黑晶鞋，对狱卒说：“大哥，这双黑晶鞋可是女媧娘娘宝物，穿上它能治疗哮喘病、痴呆症、腿脚不便、腰酸背痛等症。吾将被处斩，这宝物就留给你吧！”正巧那狱卒家中老母患有腿脚不便瘫痪在床及哮喘病等症，对黑晶鞋的神奇功能略有耳闻，当下心中暗喜便道：“那敢情是好，谢谢喽！黑晶鞋我够不着你扔出来吧！”张大昴看了看狱卒，道：“我手脚桎梏行动不便，身上还有一些珠宝一並送给你，你开门进来拿吧！”那狱卒一片孝心，想着取鞋给老母治病，又闻张大昴送珠宝与他，便不假思索、不由自主地掏出钥匙开门进去。狱卒进得牢房俯身拾起黑晶鞋，左看右瞧只见黑晶鞋色彩斑斓、神光闪烁，满心高兴情不自禁：“真乃是女媧娘娘之宝物也！”张大昴獐头晃悠，鼠目闪烁，见状便知狱卒已上钩，便又翘起左脚笑嘻嘻道：“大哥，你看这只黑晶鞋怎么蹭就是蹭不下来，你自已过来脱啦！”鸟见饵不见网，人见利不见害。那狱卒不知是套，便上前蹲下身子，低头伸手去脱张大昴的黑晶鞋。张大昴一看心中窃喜，连忙举起戴梏的双手狠狠地砸向狱卒颈椎部，那狱卒一声未吭便倒在地上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怎奈一个“贪”字便断送了狱卒性命！张大昴从容不迫地从狱卒腰间摘下钥匙，然后轻松打开桎梏。看着倒在地上的狱卒，张大昴阴阴地笑了笑：“天下不会掉馅饼，掉下来的往往是陷阱。你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本大爷何许人也，便进来取宝，你想得也太美啦！”然后活动活动了手脚骨骼，只听一阵“吱嘎”作响，便见张大昴身形逐渐变小，爬上窗台双手狠劲掰开铁栅便钻了出去，身后传来张大昴阴森森冷笑声：“嘿嘿！区区一监狱又奈吾何？”旋即飘来若鬼蜮般哭泣的《邪恶歌》：吾乃邪恶，头顶天罡，脚踏罗刹，挥舞邪恶之手，祸害人间。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是吾卑劣无耻手段，鬼蜮伎俩，龌龊勾当，乃吾生存之道……原来邪恶跛子张大昴这厮会“缩骨功”。张大昴从窗铁栅钻出去，不从大门走出去正是其高明之处，区区几个狱卒原本不是其对手，他是怕打斗声引来正义独臂张少奎。邪恶跛子张大昴逃出监狱，一路上一瘸一拐地往大罗山方向走去。中午时分，张大昴感觉口渴肚饥，拐到一池塘边碰巧遇见一孕妇手挈饭篮缓步走来，张大昴不觉喜上眉梢忙上前作施礼状：“大嫂，吾已二日未吃饭，饥肠辘辘难忍，可否将尔饭篮中食物给吾充饥？”那孕妇先是一愣，然后看了一眼张大昴，道：“不可，吾夫正在田间辛苦耕作，还等着吾送饭呢。吾家就住在不远处，要不待吾回来再给尔做饭？”张大昴一听不悦，鼠目一转，便心生一计：“大嫂，你看池塘里哪来恁大的红鲤鱼？”那孕妇不知是谎言，转头便往池塘中望去。张大昴乘机伸出脏黑干瘪的双手去抢夺饭篮，但那孕妇死死抓住饭篮就是不放，二人便在塘堤上推推搡搡起来。张大昴当下恶性发作，鼠眼圆睁精光闪烁，歪理邪说恬不知耻，怒道：“尔乃蠢妇！怎不闻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区区一餐饭，何苦如此固执？放手！”言罢竟一掌拍去。那孕妇咋受得起张大昴掌力，一个趔趄便跌落池塘里。张大昴抢过饭篮揭开盖子取出食物坐在堤边岩石上，便若无其事地顾自吃起饭来，任凭那孕妇在水中呼救挣扎扑腾……一会儿工夫那孕妇便沉入池塘，水面上冒起了一串串水泡泡。这张大昴仅为了区区一顿饭，竟害了孕妇一尸两命，呜呼哀哉！张大昴吃完饭伸了伸懒腰，接着又拍了拍屁股便一瘸一拐地继续赶路。“你这乌龟王八蛋，爬起路来怎么还一瘸一拐的？”张大昴刚拐到一溪潭边，便听到两个孩童说话声。张大昴心想真是晦气，连黄毛小孩都在咒骂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孩童蹲在溪潭边玩弄一只乌龟。男孩手拿草秆在拨弄乌龟，女孩则在边上叫唤：“乌龟快爬！乌龟加油！”那乌龟因左脚受伤，爬起路来自然是一癫一癫的。这时那男孩手拿草秆用力抽了一下乌龟壳，说：“你这死乌龟，贼眉鼠眼还穿了一身黑衣裳，爬起路来慢腾腾还一瘸一拐！”童言无忌，天真无欺。两个孩童本是戏耍之言，却浑然不知犯了大忌，无意间竟冲撞冒犯了邪恶跛子张大昴。这张大昴不听则已，听了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立马面露狰狞，戾气暴发，鼠眼圆睁，精光闪烁恶狠狠地说道：“尔等小兔崽子，竟敢肆意谩骂你大爷，找死！”张大昴本是凶残成性，无恶不作，这会更是变本加厉，丧尽天良。当下快步上前左右手各抓起一孩童，便向水潭中央扔过去。一双孩童在水中央“扑通扑通”几下便没了踪影。两个孩童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惨遭毒手！这邪恶跛子张大昴也许是牢狱多日恶性积聚膨胀，一日之内竟肆意残害五人，简直是灭绝人性，肆行暴虐，行同禽兽，人神之所共忌，天地之所不容！傍晚时刻，张大昴一瘸一拐来到大罗山清风寨。自张大昴被官府擒获收监后，这清风寨强盗除干了几桩鸡鸣狗盗买卖外，便无大动作。“禀报大当家，张，张师爷回来啦！”正当强盗头子熊彪、二当家柴义及三当家朱同等人，在聚义厅议论张大昴之事，忽见一喽罗手执大刀径直来到熊彪座前，单腿下跪双手抱拳大声禀告。“啊！张大昴张师爷回来啦？”熊彪坐在太师椅上，青面白须刀眉环眼，双目精光闪烁，忽闻张大昴回来不觉惊讶地问道。“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好，大家别来无恙？”这时张大昴已拐到聚义厅，双手作揖对着熊彪等人连声问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好好，师爷安然回来真是太好啦！”熊彪亦连忙起身拱手，脸带笑容。“哈哈！区区一监狱咋囚困得住本大爷？”张大昴洋洋自得，仰起獐头一晃，笑道。“自师爷被官府缉拿刑拘在狱，我等何不挂念，几番欲去劫狱，奈何力量薄弱不敢轻举妄动，望师爷见谅！”熊彪故套近乎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难得大当家一番好意，张某心领啦！”张大昴表面客气应道，心里却在暗骂：尔这厮还会真刀真枪去救吾出狱？咱们心知肚明只不过是相互利用、资源共享而已！不错，原来张大昴是借清风寨藏身，而熊彪则是利用张大昴欲觅《神图》，以获取更多财宝、利益。“好哇！这下有师爷在我们可以干几票大买卖喽！”二当家柴义这会大声嚷嚷道。“师爷胸有丘壑，脑洞大开，足智多谋，常有令人意想不到之举！”三当家朱同笑了笑，亦恭维道。“好，明天我就带你们去雁荡山北斗洞取《神图》，然后干它几票大买卖！”张大昴听话里有音，当即拍胸应允道。“小的们摆酒，为师爷接风洗尘！”大当家熊彪觊觎《神图》已久，现听张大昴明天要带他们去雁荡山北斗洞取《神图》，便兴奋地举起双手大声招呼道。“好嘞！摆酒为师爷接风洗尘！”众喽罗齐声响应。其实，张大昴浑然不知自己身在狱牢时，那雁荡山北斗洞藏匿的《神图》早已于前些日子被“峨眉三剑客”所盗取。当下强盗头子熊彪便在聚义厅摆下酒筵款待张大昴，众喽罗大快朵颐，吆五喝六自是一番热闹。次日清早，邪恶跛子带着熊彪、二当家柴义及喽罗十余人往雁荡山而去，三当家朱同留守山寨。一行人快走慢行，约巳时便到达雁荡山北斗洞。熊彪手执虎头双钩抢步进入洞内，只见里面一片狼藉，墙壁殿堂尚留有打斗痕迹，心想不妙，便转过身子看着张大昴发问：“师爷，这是怎么回事？”张大昴赶忙快拐到藏匿《神图》岩壁缝前踮起脚尖伸手往里一摸，里面竟空空如也，脸色一变惊讶道：“完了，《神图》已被人窃取！”“这……哪个王八蛋捷足先登，竟敢盗窃本大王之宝图！抓住他必将碎尸万段，真是气死人也！”熊彪环眼圆睁精光闪烁，两手拍着虎头双钩，连连跺脚怒骂。“大当家别急，《神图》虽已被人盗取，尚有一幅仿真品，现藏匿于净光山，待日我们再去取来。”邪恶跛子说道。“赝品有甚么用？”熊彪忿忿地问。“大当家有所不知，此赝品技艺精湛，一笔一画丝毫不差，循图觅宝不在话下！”邪恶跛子又道。“果真如此？”熊彪问道。“果真如此！”邪恶跛子答道。邪恶跛子张大昴胡说什么赝品亦能循图寻宝，其实是阎罗王讲故事——鬼话连篇，全是蒙人的鬼话。众人无可奈何，只好悻悻而回。邪恶跛子张大昴如何故意将雁荡山北斗洞藏匿的假图说成是真的，而将净光塔地宫里的真迹而说成是假的，真假倒置？这也许便是张大昴故弄玄虚，异常奸诈狡谲之处：真亦假时假亦真，混淆视听，迷惑别人！“大当家，前面便是积福山庄，庄中有一大户熊员外家，取图无功，顺道劫富，这也算是：塘外无鱼塘内捞！”正当熊彪一行人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路过积福山庄时邪恶跛子忽抬手一指，说道。“对！塘外无鱼塘内捞，咱们不能白来一趟空手而归！可是这熊姓员外五百年前是本家，怎能抢劫呢？”熊彪一听顿感精神，眼睛发亮，但说是熊姓员外家便又有点犹豫起来。“甚么五百年前是本家，甚么熊姓虎姓自古以来：富人当相公，穷人做强盗，这世道公平吗？我们做强盗的只讲利益，不讲道义，有奶便是娘，有财大家发！弟兄们是这个理吗？”邪恶跛子张大昴獐头一晃信口雌黄，挑唆道。“对对！只讲利益，不讲道义，有奶便是娘，有财大家发！”二当家柴义举手响应。“好！那就去积福山庄捞它一把！”熊彪青面白须一抖，环眼一瞪狠狠地说。众盗匪一声喝，光天化日，明火执仗，便舞刀举枪涌进积福山庄直奔熊员外府宅而去。此刻正值午时，熊员外家人大都尚在午休歇息。熊彪一伙打家劫舍、翻墙入室自是熟门熟路轻而易举。众盗匪进入熊府逢人便杀，遇物即抢，一时间鸡飞狗跳，哭喊声、怒骂声不绝！熊彪手执虎头双钩，双目精光闪烁，心狠手辣阴险残暴，见熊员外衣冠不整惊慌失措从里屋跑出来，不容分说举钩就刺，“卟哧”一声熊员外便倒地而亡！“强盗！恶魔！明火执仗，劫财害命！你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与你拚了！”熊大小姐见状转身拿起一把菜刀气急败坏地直冲熊彪而来。“大当家让我来，我好久没碰女人啦！”二当家柴义边说边暗中伸脚一绊，熊大小姐不防有人暗中使绊，一个趔趄刚好不偏不倚跌倒在柴义怀中，柴义顺势一揽便抱着熊大小姐往厢房走去，任凭熊大小姐挣扎撕打、怒骂！片刻，柴义脸上带着几道血痕、衣衫不整从厢房里沮丧地走出来。“兄弟，那娘们可骚？”熊彪一双环眼盯着柴义，阴沉地问道。“还没上弓，可惜便死了！”柴义懊丧地应道。原来那熊大小姐不甘受辱，竟咬舌自尽了。“大当家，差不多了咱们走吧！”邪恶跛子从边上拐来，对着熊彪说道。这熊彪心狠手辣，凶残暴戾，此时只见他面目狰狞，恶狠狠地说道：“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弟兄们，一把火烧了熊府！”积福山庄不积福，熊姓本家屠熊姓。可怜积福山庄熊员外家十三口性命，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惨遭灭门！熊彪、张大昴及二当家柴义一伙强人烧杀洗劫了积福山庄，背着掮着大包小袱一路上神神鬼鬼地回转山寨。路过南塘河边，忽见董可卿董可荷姐妹俩正在玩水洗衣。姐姐董可卿袖子高挽，手拿木棒槌正在敲打着衣服，妹妹董可荷却在一旁手捏石子打水漂，红扑扑的脸蛋儿，白嫩嫩的手臂，笑声盈盈。熊彪看着看着不觉双眼发呆，青面白须发直，喉咙发涩头皮酥麻，垂涎欲滴：“这不是南塘街鼓词姐妹俩么，多时不见便长得如此这般水灵灵的、勾人心肺？弟兄们，我们过去看看！”说着便向两姐妹走去。“哎哟嗬！小美人，在洗衣哪？”熊彪涎着脸走到董可卿跟前，边说边伸手就去摸董可卿脸蛋。“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要干吗？”董可卿见熊彪如此无赖，急忙往边上一躲闪，怒问。“哈哈！本大王还能干吗？你已及笄之年娇艳美貌，取你做个押寨夫人呗！”熊彪对董家姐妹俩早就垂涎三尺，这时双手叉腰狞笑道。“啊！你们是大罗山强盗？妹妹快跑！”董可卿一听是大罗山强盗，顿时大为惊慌，一手拿着木棒槌，一手拉起妹妹忙便往家中跑去。姐妹俩一边跑一边大叫：“爷爷，快来救我！大罗山强盗来啦！”董可卿爷爷背驼腰弯年愈花甲，闻姐妹俩叫喊声急忙从屋里踉踉跄跄地跑出来，手里拎着一把柴刀，声色俱厉地喊道：“别怕，有爷爷在看哪个王八蛋敢放肆？”熊彪看着一个背驼腰弯老头手中拿着一把柴刀在那装模作样虚张声势，觉得好笑：“老爷爷，你就省着点吧。待我取了你家孙女，就接你老上山享清福、颐养天年，你好我好大家好，多美的一件事啊！”“狗强盗贼草寇！光天化日，伤天害理，痴心妄想！”董爷爷横眉立目，怒骂道。“老东西不识抬举，弟兄们上啊！”熊彪青面白须一抖，环眼一瞪，恶狠狠地叫嚣！“好嘞！抢人喽！”众强匪一声呐喊便挥刀蜂拥而上动手抢人。董爷爷见状一边叫喝一边挥舞着柴刀：“可卿可荷你俩快往南塘街人多的地方跑！”董可卿闻声赶紧将可荷一推，说：“妹妹快跑！快往南塘街上跑！”董可荷一边跑一边哭喊着：“姐姐，爷爷——”这边二当家柴义早已拿住董可卿，董爷爷三上二下就被强盗砍杀而死。熊彪手执虎头双钩上前狠狠地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董爷爷：“老东西！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收工回山！”“强盗！土匪！你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爷爷——”任凭董可卿挣扎哭骂，结果还是被这帮盗匪草寇强行掳走。当晚，熊彪回转山寨便大摆酒筵庆贺，戴花披红强拉董可卿拜了天地。董可卿悲愤怒恨欲哭无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一个弱女子，羊入虎口，兔掉狼窝，说甚么坚贞不屈，宁死不从其实都是一些说书人滥编胡绉而已。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就这样被无情地摧毁了，一个本是如花似玉的少女就这样被残暴地糟蹋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明火执仗，劫财害命，杀戮百姓，强抢民女，天理何在？正义何在？可怜董家就此家破人亡，爷爷屈死，姐姐□□，妹妹逃散！这时，头戴黄色逍遥巾，身着纁裳，足蹬黄晶鞋，高举正义之剑，人称“正义独臂”张少奎匆匆赶到。望着层峦叠嶂，一片苍茫的大罗山，张少奎捶胸顿足，困惑迷惘，不觉仰天叹道：“吾为何偏故总是姗姗来迟？”“阿弥陀佛！先有邪恶，后生正义。同胞兄弟张大昴为兄，张少奎是弟。邪恶做事随时随地无所拘泥，邪念一生，恶意便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正义办事循规蹈矩遵法守章，慢人半拍处处被动，故常处于二之境地。邪不压正，正难遏邪，邪恶为大，正义是二，定理耶，永远不可改变矣！”此时边上来了一位持禅游僧，单手立掌，一语道破其中缘由。邪不压正，正难遏邪；天下万物，相生相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