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第1 / 1页）

第五十二章．梵音山中美人蛇。西行路上，且行且艰险，且行且精彩。这一日，潘玉、王泽与周云三人徒步来到梵音山千仞崖，这是一道通往昆仑山天玄洞必经之径。三人站立在悬崖顶上，但见：峭壁断崖，东西对峙；两崖之间，渊谷深邃，云缭雾绕，约三十丈余并无桥索可渡。真乃是壁立千仞，崖断壁绝，沟谷深邃，瀑流跌宕，猿猴不渡，孤鸟飞绝之天险！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西行万里，路断梵音山千仞崖！“峭壁断崖，烟霾邃谷，何以为渡？”三人一时束手无策，不禁望崖兴叹！“关关难过关关过，处处无渡处处渡。此时，若有猛虎忽然从后面窜出该有多好！”周云站在悬崖边上，将手中梅花扇轻轻一摇，忽然笑道。“此话怎讲？”王泽感觉一头雾水，茫然问道。“典故：三人越谷。周弟这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潘玉右手玉笛往左掌轻轻一拍，解释说。“今有三人焉，一人勇，一人勇怯半，一人怯。有与之临乎渊谷者，且告之曰：能跳而越此，谓之勇，不然为怯。彼勇者耻怯，必跳而越焉，其勇怯半者与怯者则不能也。又告之曰：跳而越者与千金，不然则否。彼勇怯半者奔利，必跳而越焉，其怯者犹未能也。须臾，顾见猛虎暴然向逼，则怯者不待告，跳而越之如康庄矣。然则人岂有勇怯哉？要在以势驱之耳。”周云悠悠念道。“笑话！此等深谷宽崖，勇、利、势，岂能驱之跳越？看何等渊谷。若深深峡谷，宽宽山崖，虽有勇者，无由跳越。此皆书生欺人之谈也。理论上貌似合理，但实际上却没有操作性。岂以内因决定外因，形而上学！不管是内因决定外因，抑或是外因决定内因，谁若跳越眼前此等深谷宽崖无异于自取死亡！”王泽不以为然。“唯物辩证法承认内因是根据，外因是条件，而绝不是把两者割裂开来。内因离不开外因，外因也离不开内因。一方面，内因的决定作用不是无条件的、绝对的，它只有在一定条件下，才能起到推动事物发展的作用。另一方面，外因的作用无论多么巨大，都必须通过内因才能实现。这则典故启示：然则人岂有勇怯哉？要在以势驱之耳。”周云解说道。“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论述精辟，一语中的！”潘玉赞道。此时，忽从彼崖方向传来一阵空灵美妙之歌声，犹如空谷莺啼，酥软人心，甜如浸蜜，美妙之极；又似山涧清泉，婉转悠扬，扣人心弦动听无比。“美人蛇！美人蛇！”潘玉、王泽与周云三人忙抬头望去，不觉惊诧万分，兴奋异常，情不自禁齐声高呼。但见那：美人蛇，人首蛇身：人首花容月貌，桃腮杏面，明眸流转，美艳无比；躯身通体雪白浑圆，鳞甲光滑美丽晶亮，长约三丈有余。此刻，美人蛇正独倚山崖悠哉游哉，玉手纤纤，长发飘飘，抚琴而歌：吾乃美人蛇，此岁彼年，深居梵音，孤风冷月，苍狗白云，把酒临风，慷慨高歌，闲看滚滚红尘。吾乃美人蛇，玉手纤纤，长发翩翩，琼姿花貌，女娲后裔，三千青丝，一缕情愫，借问君在何处？吾乃美人蛇，春花秋月，朝云暮雨，一曲琴音，百转柔肠，清荷紫竹，小池疏雨，谁与蝶梦一场？潘玉三人不但亲眼目睹了传说中的美人蛇，而且还有幸聆听到如此美妙之歌声，不禁惊喜连连、激动万分、赞叹不已！这时，忽又见彼崖西方云雾缥缈处，一条千年巨蟒腾云驾雾，飞临渊谷上空。巨蟒头大如斗，身粗似桶，长约三十余丈；通体青光云纹斑斓，鳞似铠甲铿锵有声；临渊谷盘旋一周后，竟然：蛇首搭东崖，蛇尾锁西峭，凌空架起一座蛇桥！蛇首东崖：眼似灯笼灼光闪烁，口如血盆龇牙吐信，“咝咝”有声，令人毛骨悚然，慑魄惊魂；蛇尾西峭：尾如钢鞭拍打山崖，岩裂石奔尘土飞扬，“噼啪”直响！“千年蛇桥，勇者越之！勇者越之！勇者越之！”那巨蟒瞪着蛇眼，呲牙咧嘴，忽然嘴巴一张口吐人语，竟连呼三声！潘玉三人心中相当惊惶恐惧，面面相觑，正踌躇不决进退维谷……忽见潘玉皓齿一咬，目光坚毅，声音朗朗：“若想登上彼崖，非一试不可！二位贤弟，为兄若无事你们则再行通过！”言罢飞身跃上蛇背，手捏玉笛曲身而行。“潘兄！善恶不明，凶吉未辨，万万不可轻易冒险！”王泽与周云两人不约而同惊呼道。那巨蟒见潘玉跃上背脊，心中暗暗窃喜，便呲牙咧嘴笑道：“嘿嘿，真乃千古勇者矣！”言罢便将身躯左右摇曳起来，似荡秋千越晃越剧烈迅猛；潘玉此刻已行至蛇腰部，一见形势不妙赶忙俯身抱住蛇躯匍匐滑行，快至蛇尾时，那巨蟒忽然把尾巴一卷一弹，竟将猝不及防的潘玉云里雾里、四脚朝天拋向天空……巨蟒见状“咝咝”而笑，仰首张口以待，就象小孩子玩投豆口中一般，等待着潘玉掉进其口，然后吞噬之！“哎哟，我命休也！”潘玉身处半空，大惊失色。在这千钧一发、命悬一线之际，忽听一声“哇哇，汝欲逞匹夫之勇乎？”刚才尚在倚崖而歌、悠哉游哉的美人蛇，突然极速飞来，朱唇轻启贝齿微露，边说边伸手抓住潘玉，然后一个回旋飞往东崖，将潘玉重重地摔在王泽身边。“多谢美人蛇相救！否则不是被恶蟒吞食，也必是掉落万丈深崖粉身碎骨！”潘玉脸色煞白，瘫坐在地，身上惊出阵阵冷汗。“好险！原来是一条食人恶蟒，诱人上当，在此摆八卦阵！”王泽与周云亦惊惧不已。“美人蛇，汝为何屡屡坏吾好事？吾在此架桥诱人上当，已吞食了二百九十九人，若再吃一人便可变成人形，得道成仙修成正果！逢此得道成仙时刻汝却又来捣乱破坏，是何居心也？”眼见到口食物却被美人蛇救抢而去，那巨蟒当下心中愤恨，怒不可遏！原来，这条巨蟒正是弱水河底蛰伏、修炼了千年却未能如愿变成人形、加入仙班的地蟒。它算知只要在今日午时前再吃一人凑足整数三百，即刻便可变成人形。因此见潘玉三人来到梵音山千仞崖，便飞来在此架设蛇桥以诱而食之！“汝残害生灵，亵渎神道，伤天害理必遭天谴！汝若修炼成果，亦不过是一个邪道蛇精，多多残害生灵耳。”美人蛇盘旋在空中横眉怒目，斥骂道。“本是同类，一物珍宝一物弃屣。汝身为美人蛇，世间珍稀，人类恭敬！吾在弱水河底苦心修炼千年却仍然蛇躯一副，难成人形，天道不公也！”地蟒瞪着蛇眼怨恨地说。“非也！吾善心修炼，参悟神道，方为美人蛇；汝食人业障，邪心魔道，哪能修成正果？正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善恶终有报，吾劝汝修身养性，早日回头是岸！”美人蛇复又谆谆劝导。“假惺惺假慈悲，道不同不相为谋，汝害得吾今日吃人不成，不能变成人形得道成仙，吾与汝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地蟒说完便腾空而起，呲牙咧嘴扑向美人蛇。这时，突然从山崖后面飞出一只巨大的人面鹰。人面鹰：脸似重枣，尖嘴环眼，双目炯炯有神，头顶部长有花冠，雄赳赳气昂昂，一对巨翅硕大强健，扑扑有声，脚爪刚劲有力、锋利似钩。此人面鹰哪方神鸟？原来乃弱水河上空夜孙鸟是也。“呔！大胆地蟒，恃强凌弱，行凶作恶竟敢欺侮美人蛇！”夜孙鸟怒吼一声，扇动翅膀便极速扑向地蟒！“不鹰不人，似鸟非鸟，号称夜孙鸟，怪异生物，多管闲事！”地蟒瞪着蛇眼反唇相讥，嘲讽道。当下鹰、蛇双灵在空中便展开PK，作殊死搏斗！“这梵音山峡谷绝壁，奇葩稀珍，诡异灵物甚多，前有美人蛇复又人面鹰！鹰蛇大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大饱眼福！”这时潘玉、王泽及周云三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潘玉手拿玉笛指了指，说道。“这人面鹰为美人蛇挺身而出、扶弱抑强、见义勇为真乃一义鹰也！”王泽赞道。“同类相从，同声相应。哈哈！也许这人面鹰是个多情种，正暗恋着美人蛇呢，故而出手相助！”周云哈哈笑道。“哎哟！周弟干吗想这么多？就算是也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公求母、雄想雌出自动物本能罢了！哪来这么多丰富情感、浮想联翩！”王泽咂嘴吐槽。“一个是半人半蛇，一个是半人半鹰，名副其实：同道中人。惺惺相惜，同是天下半身人，也许这便是人面鹰出手相援的缘由。”潘玉恳恳而道。此时，只见夜孙鸟动作招式连绵不断：白燕剪尾，碧鸡展翅，百鸟朝凤，拨草寻蛇，鹰草击物，苍鹰搏兔，猛鹰扑蛇，仙鹤惊翅，鲲鹏展翅大三拍，抓、啄、拍、打……招招迅猛，式式精彩！那地蟒亦不简单：飞蛇在天，怪蟒翻身，百蛇吐信，毒龙出洞，毒蛇摆尾，毒蛇寻穴，倒卷珠帘势，朝天一柱香，撕、咬、摆、扫……攻势凌厉，威力无穷！鹰蛇双灵，在半空中一会儿相互缠绕抓咬，一会儿上下盘旋翻飞，鹰嘶蛇吼，眼红睛赤，腾云吐雾，羽风蛇尾，煞是精彩美妙！双灵鏖战多时，但见鸟羽时有飘落，蛇躯亦血迹斑斑，伤痕累累，胜负依然难测！“贤弟快快掏出你的铜钱，射杀恶蟒，助人面鹰一臂之力！”潘玉忽然想到。“嗨，是也！”正当王泽应声从衣袖里掏出铜钱时，这时却见夜孙鸟已同地蟒相互缠绕在一起，一声哀鸣嘶叫，双双翻滚着坠落深谷，便不见了踪影！“唉，晚了一步，可惜可惜哉！”王泽不禁叹了一口气。此时，只听得美人蛇一声：“长！”竟见那蛇躯陡然暴长了三十余丈。临渊谷上空盘旋片刻后，美人蛇便将蛇首搭在东崖，蛇尾锁住西峭，凌空架起一座美人蛇桥！“三位勇士，请通过！”美人蛇明眸流转，杏面桃花，趴在崖上双手托腮微微笑道。“贵为美人蛇，世间本珍稀。逍遥物外，不是神仙胜似神仙。而今却为吾等架桥以渡，多谢了美人蛇！”潘玉冲着美人蛇弯腰拱手，言罢玉笛一挥，飞身跃上美人蛇背脊，然后顺着躯体缓缓滑行，至其腰部忽觉脚下蛇肌一耸，未及反应竟被凌空弹起三丈余，潘玉大惊失色，却听得美人蛇嗲声笑道：“美男，逗你玩呢，放心大胆继续行吧！”潘玉复落蛇背站定，略定了定神：“凌空一弹，生死惊魂。美人蛇，够逗、够潮、够刺激！”然后继续滑行，及至蛇尾时腾空跃起，飘飘然飞落于西崖之上。王泽，周云照葫芦画瓢一一滑过美人蛇桥，登上西崖。“同是蛇类，差距何等之大？美人蛇善心修炼，参悟神道，自成正果；地蟒邪心魔道，食人业障，终自取灭亡。善与恶，因果截然不同矣！”王泽望了一眼美人蛇，感慨良深。然后三人挥别美人蛇，继续西行。梵音山中美人蛇，千仞崖悬躯作桥。传闻数百年后，有人路过此千仞崖，见美人蛇依然花容月貌，桃腮杏面，长发飘飘，倚崖而歌，悠哉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