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净净的缄默（第1 / 6页）

他或许是有点累，或许是这一刻才安定下来，沈瓷却睡不着，趴在他胸口慢慢搓着手指，指端触到他后腰上的皮肤，凹凸不平又褶皱的一大块，她知道那里是什么。

“能不能给我看看。”

“什么？”

这一刻，沈瓷觉得用这段话来形容他们之间的感觉，正合适。

两人就懒洋洋地躺在那里，身体黏着身体，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开口。

街上的叫卖声忽远忽近，沈瓷甚至有种错觉，他们已经从这个世界剥离开来，到了另外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如此过了大概大半个小时，身体里的感觉渐渐消散，身上的汗也风干了，沈瓷才稍稍从江临岸的身上爬起来。

“要不要去洗一洗？”

江临岸揉着她的肩膀，有些不爽地撇眉：“不用，你先别动！”

落日之下，残阳如血，日光从这边终于落到那边。

有些事就这么突然发生了，毫无预兆，又毫无悬念，但是过程如此隆重，像是一个神圣不可欺的仪式。

他们彼此在仪式中救赎，续命，再盛放……

直至最后结束，江临岸吻着沈瓷通红的眼睛。

“从此以后你只是我，也只能是我，唯一一个，再没有别的了。”

他又把她扯了回去，抱得更紧，甚至孩子气似地把沈瓷的手臂拉过去圈在自己腰腹上。

沈瓷没辙，只得把毯子又往上拎了拎。

“那要不睡一会儿？”

“嗯，你也睡一会儿。”

江临岸的声音又沙又懒，搂着沈瓷慢慢阖上眼睛。

再没有别的了，包括她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肮脏，破落，印记，他已经用这一场仪式，用自己的体温和味道，将他们统统覆盖掉。

太阳终于快要沉下去了，楼下街上的路人却依旧繁忙，熙熙攘攘，

沈瓷安安静静地趴在江临岸身上，裸露的背脊披着霞光。

她来时说我不需要考虑，需要考虑的是你，她还说我没有答案，答案必须你自己给自己，现在却仿佛所有语言都成了多余。

沈瓷突然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段字——“誓言用来拴骚动的心，终就拴住了虚空。山林不向四季起誓，荣枯随缘。海洋不需对沙岸承诺，遇合尽兴。连语言都应该舍弃，你我之间，只有干干净净的缄默与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