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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嘉拿过床头手机, 跟庄在的聊天记录还停在昨晚,他问她到家没有,她回复一个毫无情绪的“嗯”, 她开始在对话框里打字, 然后又删掉,这个时候问他要回箱子,有种要跟他分道扬镳的感觉。
想想还是算了,手机扔到一旁。
恋爱虽然不是第一次谈, 闹这种别扭倒还是第一次体会, 在瑞士跟司杭说分手时,她腿还断着, 接骨后痛到要吃止痛药才能入睡,当时也只是说了彼此不合适就很平静地分开了。
而昨晚,她跟庄在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是同一个意思, 她意识到了彼此之间的不合适。
庄继生点着头,抹了把脸,苦涩应着:“好,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她本来就不是这儿的人。”
往回走时,庄在只觉得寒风更烈。
心里有一种后怕,似冷风在窗纸上吹开的一道口子,长风直入,不知如何弥愈的创口被吹得越来越大。
他害怕他会成为庄继生那样的人,即使用尽全力,也没办法好好爱一个人,对方从失望到彻底离开,到最后,只能用相似的话安慰自己。
云嘉本来就不是属于他的。
也给他下了判词。
亲情缘淡,富贵悬索,有志难成。
马上就要抛夫弃子的女人,听到这句亲情缘淡,觉得十分准确,更加信了,立时就要道长来替儿子改名,但那道长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玄妙样子,说逆改命数不是小事,掐掐手指,算了一个日子,让他们那日再来。
但江兰等不到那一天了。
她是要跟叠码起家的富商去马来过好日子的,游轮不等人,旧衣旧衫不用收,几样证件塞进小巧坤包里,她毫无留恋地打量住了数年的屋子,然后看到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儿子,她提醒说,记得到了日子,让你爸带你去灼缘观改名。
第67章 正在加载
昨天晚上庄在叮嘱了每一位客人不要落下东西, 唯独送云嘉下楼时,缺了这份置身事外的周到,以至于次日早上,云嘉醒来不久, 想起丢在他家的东西。
一只小寸行李箱。
里头放了换洗衣物和为了留宿准备的一些东西。
构想中的浪漫夜晚中道崩殂, 箱子也忘了带回来。
那就是尽到的最后一点为人母的责任了。
但是庄在没有告诉庄继生这件事,依然用着庄在这个名字。
江兰走后,或许想起她了,有一晚庄继生喝着酒忽然问儿子:“上个月,你妈妈带你去灼缘观求什么了?”
他被酒气染透的眸子里尽是渴求,哪怕再能听到一丝一毫关于江兰的事,仿佛也觉得是好的。
庄在看了父亲一会儿,面不改色地说谎:“她让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